线从一堆信件中抬起:“办妥了吗?”
“办妥了。危月将军方才传话来,您要他转交给皇后的密信,他已经派人去私下送了。只不过大人,我们能完全信任危月将军吗,他毕竟是摄政王的人。”
裴素臣道:“危月虽是谢灼的人,但更看重的还是他的姐姐。我安插在军中的眼线曾来禀告过,说军队南下时危月曾与谢灼就皇后一事发生过几次争执,此后危月的实权就被架空不少。想必是南下发生了什么事,让这二人离心了。”
手下略一回想:“大人,但属下还是担心,危将军将此事告诉摄政王。”
裴素臣身往后靠了靠:“裴家已经是谢灼的眼中钉肉中刺,不差这一件事。就算危月告诉谢灼也无大妨。”
他素来会洞悉人心,不信危月会看着自己姐姐被囚禁而不搭救。
裴家虽江河日下,但他手上尚有最后一个筹码,就算到了那一日,裴家真支撑不住,也可南迁逃难。
他知晓表妹过得很不好,实在不愿见她受折磨,所以想要搭救一把。
但他唯一不确定的是,表妹愿意随裴家一同走吗?有了孩子的女人,到底不同于从前。她心中有了牵挂,是否舍不得离开?
手下道:“大人,危月将军说明日会把娘娘的答复转达给您。”
裴素臣点头,抬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。
手下轻声道:“大人,您早些休息吧,属下看您好像很久没有好好歇息过了。”
他一身清冷素袍,坐于昏黄的烛光下,周围是皎洁的月色,加重了他身上的伶仃与孤寂。
属下望着他,低头悄然离去。
宫宴之上的事,自然在前朝引起了不小的风波。前朝一片暴风骤雨,后宫却静谧安好。
冬日时间流逝得好像格外慢一点。危吟眉每日都坐在未央宫给孩子绣衣裳。
她与谢灼维持着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关系。不管如何,她都得先生下这个孩子。
有一日她和谢灼说想要学箭术,谢灼起初以她身子重了为由拒绝,可危吟眉难得与他提要求,她带了微微期盼的目光看他,他才勉强答应。
只不过他说要亲自教她,只有护在她身边他才放心。
教她拉弓时,谢灼捏着纤细的胳膊道:“你力气太小了些,拉弓一石都拉不动。”
他送了她一只箭弩,用特制的机关做成的弓箭,无须多大的臂力也能将箭射出。
危吟眉之前就和女教官学过几日弓箭,如今又有谢灼的教导,几日下来就掌握了诀窍。
谢灼每日都抽出一段时间来陪她,下朝和她在院子里走动,先练习箭弩,等身子暖和了,就一起去梅园收梅花,回来后将梅花洗净,烹几壶梅茶。
那日,他教她箭弩,其实她已经学得很不错了,她却总还想更进一步。
谢灼在她身后托着她的手臂:“手臂抬高一点,左眼闭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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