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,荀安的屋子依然点着灯。
少年人细薄的声音映衬在窗牖上,若一层纸片,像是一转眼回随灯色而逝。
钟盈竟分不清自己是欣慰还是忧虑。
“药……”
“殿下安心,药已让婢女端去了,日日未停。”茗礼整了床榻,将手笼子递给钟盈,“殿下早些睡吧,深秋最是寒气侵体。”
茗礼吹灭了前头的一盏灯,理了理钟盈方才放在塌上的书册,一一对帧放齐。
随后,茗礼像是想到什么,手停了下来。
“殿下,我今日出门听闻,嗣冒王病重……已经去了。”
钟盈忽而见眼前的烛火越了一下,她跟着眼睛微微一颤。
“什么时候?”她开口问。
“今日晨里,说是圣人甚至派了奉御前去,但还是没留住。”
邑京城里皇亲戚里许多,茗礼本对这嗣冒王并无太多印象,只是那清源县主常常上门拜访殿下,皆被殿下各种理由推诿,茗礼才记住了嗣冒王家的二娘。
“徐安还在看书么?”钟盈将起了褶皱的被褥扯平,轻声问道。
茗礼转过身,拨了下炭火,道:“应当……应当还在的。”
她的话带着迟疑。
“殿下?”
待她意识过来,见钟盈已然站起身,朝屋外踏了几步。
“殿下怎么不着外衫。”茗礼拿过衣架上的厚袍追了几步。
见钟盈在距离门外几步停了下来。
“殿下?”
“算了。”钟盈叹了口气,转过身。
女子的身影踌躇,凝滞在烛光里像是被定格。
茗礼以为钟盈放弃了心思,也跟着退后了几步。
钟盈却忽而迅速转过身,拿过她手里的外袍,毫无迟疑大踏步朝外走去。
“拿绢灯来!”茗礼招呼守夜婢女拿过灯,疾步至钟盈身前,“殿下小心脚下。”
但茗礼走了两步,钟盈忽而又停了下来。
“茗礼。”
“殿下。”茗礼应。
“你前去看看,徐安此刻,在屋子里么?”
“啊?”茗礼愣了须臾。
“你替……你去看看,他在吗?”
茗礼有些不解,殿下再走几步便能到徐安的院子,既然已至此处,为何不亲自过去看看?
“是。”但她还是应下了这声。
“灯笼你提着。”钟盈提醒道。
钟盈见茗礼身影消失于山石后,她垂了垂眸。
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,只要是与钟蕙有关,她便下意识抗拒。
钟蕙登门多次,都被她各种理由拒绝。
可她又想办法给荀安足够的空间去见钟蕙。
往往在这个时间里,她便坐立难安。
女子摩挲了一下手指,抬头见茫茫夜色,毫无星辰点缀。
嗣冒王离世,钟蕙守丧,荀安若是去见她,也是人之常情。
她又怎能生出这般自私心。
想到这里,钟盈便转过身。
还是,回去吧。
脚下方往前一步,身后却传来少年的声音。
“殿下?”
她先是愣神,接而惊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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