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的早晨自然不会有人来扰尹凌冬的清梦。
他醒来走到院中的时候，发现余家两姐妹和他师父都聚在院里，正在折腾几张符纸玩。
师父大概在符纸上施了什么咒，许多张符纸叠成了一个小人模样，正煞有介事地拿着笤帚与簸箕清扫院中的灰。余家两姐妹似乎觉得这件事很有趣，围在旁边看得认真。
“你终于醒了？”青玉捕捉到他的脚步声，扭头同他打了招呼：“你再不醒来，我们大概就要一起饿昏在这里了。”
石桌上正摆着一只新鲜的猪腿，边上还放了些仙草。
他昨晚烤肉的间隙和师父闲聊了几句，期间提到仙草能用来提味、让肉质更鲜美，然后师父就准备了这一小堆东西。
他没看错的话，这都是些顶级仙草，每片绿叶都闪烁着无价之宝的光辉，简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。
“这真是我可以用的……食材吗？”
说出“食材”二字的时候，尹凌冬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。不是因为垂涎美食，而是馋它背后的钱。
“用吧，我的库里还挺多的，你下次需要就自己去找。动作快点，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找那小崽子算最后一笔帐。”
“好、好的！”
余傲霜看见余荣贵的一刹，愣在了原地。
她空空的脑袋中本来什么都没有的，但看见那张脸时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无助感席卷了她全身。
可是……这是为什么呢？
见她脸色有些不对，余迎雪下意识便想冲上前去护住妹妹，却被青玉轻而易举地缠住。
青玉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捆贴有符纸的绳子，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余迎雪给拽了回来：“别急。如果她该想起来的话，这就是她的宿命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别太看轻你的妹妹，她比你想象中……通透多了。”
在余迎雪犹豫不定的时间里，余傲霜已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找回了过去的记忆碎片。
后者转身看了前者好一会儿，最后才带着几分犹豫喊了声：“姐姐？”
余迎雪喉头一哽，很艰难地应了声。
余傲霜其实有不少的事情想问，她脑中的记忆并不清晰，只能断断续续地回忆起一些画面，比如姐姐将大部分的食物分给了她，结果最后自己却饿病了。
在她躺在井底，眼前渐渐被黑暗填满时，姐姐似乎正躺在床上一病不起？姐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死的吗？
姐姐的表情告诉她，得知真相除了徒增她人的悲伤以外没有任何用处，于是她将好奇之心收了收，只是向着姐姐露出笑容。
姐妹重逢并没有展示出多少感动人心的画面，尹凌冬觉得气氛有些不对，便趁势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刚刚找到的余荣贵身上。
“所以……我们要拿余荣贵怎么办？”
在背上两条命案、又撞见其中一人的鬼魂后，父母出于安全考虑，将余荣贵送到了乡下的亲戚那里。
家中闹鬼一事也让余荣贵深受折磨，他不得不收敛着做事，再不能为所欲为。小心行事并不是他的风格，受到压抑的他就跟死了没两样。
被送到乡下后，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。
在这里，那些仰仗着父母鼻息过活的亲戚简直要把他供到天上去，他又可以潇洒度日，像过去的自己一样生活。
尹凌冬一行赶到这里的时候，他正因为表兄不小心养死了他的常胜将军，找来一根小臂粗的棍子对着表兄一通乱打。
表兄的哀嚎、惨叫与求饶并不能激起他心底几乎不曾存在过的同情，只会让他愈加兴奋。
青玉“啧”了一声，手中的符纸化为无形，精准地射向余荣贵小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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